没人知道我爱你

龙凯飞还是没和朱颜说自己回来的原因，他不想这时候再给朱颜添麻烦。先不管朱颜的“神经衰弱”是否严重，但的确她的神经是绷的太紧，龙凯飞一直都是这么说，说朱颜把自己搞得太累。还是等自己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再说。
    两天后，龙凯飞自己去到南方医院，刘慧也去了，她顺便去做一下产检。刘慧表姐已经安排好龙凯飞和脑科的专家见面，上次帮他做手术的医生也在场。龙凯飞把自己从长沙带回来的病历和CT等资料交给南方医院的医生。
    南方医院的医生看过龙凯飞在长沙做的检查和病历资料，一下都沉默了。他们关上门，让龙凯飞在外面等着，过了会又安排护士让龙凯飞再去做一次CT，接着又是做一系列的检查，足足折腾了一个上午。中午的时候也没让龙凯飞闲着，而是让他赶紧去“高仓氧”仓里做了两小时的治疗。到了下午三点多钟，刘慧从妇产科那边也过来了，医生才开门，让龙凯飞进去，让刘慧也进去。龙凯飞看医生的脸色不太正常，对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，心里暗暗叫苦。
    主要是由上次帮龙凯飞做手术的那医生和龙凯飞交流：“龙凯飞，你的情况我们大致了解了一下。你带回来的长沙湘雅的资料很重要，我们刚才对比了一下，我们的结论基本是一致的。”
    龙凯飞呆了，虽然医生没有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他脑子里长了个瘤子，但等同于是做了最后的宣判了。两家医院，两家国内权威的医院的专家都是这么认为的，那自己算是真的栽了！
    刘慧：“医生，他脑子怎么了？是上次的手术的问题吗？是不是又有口子了？还需要再动一次手术吗？”
    医生：“他这次不是上次的毛病了。我们怀疑，不，是基本可以判断，他的脑子长了瘤子，神经胶质瘤，已经是II期了。要抓紧时间赶快治疗！”
    刘慧一时没反应过来：“啥瘤？他。。。他长瘤子？不会吧！”
    医生看看龙凯飞，然后朝刘慧点点头：“是的，在他脑部神经系统，主要是在右脑及前额部分，侵润性的神经胶质瘤，已经在压迫他的视力神经，并且有蔓延的趋势。要抓紧时间马上进行治疗！”
    刘慧张大着嘴巴，看着医生老半天，才转向龙凯飞：“龙凯飞，你。。。你啥时候得这病了？你怎么不说？”
    龙凯飞：“我也是才知道，所以我才赶回来。”
    刘慧又问医生：“医生，这病。。。这病怎么治啊？住院是吗？要开刀吗？”
    医生：“肯定是要住院的！至于是否开刀，我们还要视呼他的情况来定。先做保守治疗，把病情先稳定下来再说。”
    刘慧着急了：“保守治疗？怎么我听着象是他得了癌症啊？医生，他到底是什么病啊？他脑子里到底长了什么东西？不能马上开刀取出来吗？你不是说要抓紧时间吗？医生，你别吓我们啊，龙凯飞他到底怎么了？”刘慧开始有点激动了。
    医生：“医学上我们称之为‘脑神经胶质瘤’，是一种比较罕见的脑部神经疾病。这种病一般多发于青壮年，但具体的发病原因现在我们还不清楚，但我们估计是属于基因突变而造成的，所以我们说这种脑瘤比较罕见。从发病到确诊一般时间很短，他算是发现的比较快。你看他的眼睛，他现在看东西不是太清楚的，我们刚才留意了，如果我们把灯关了，现在的亮度他是看不清面前的事物的。他流鼻血，是因为脑压过高所至，这也是发病的一个病症，肿瘤压迫他神经，造成他脑压过高，所以会流鼻血。至于你说的为什么不开刀，这点我们现在还不能回答你。要看以后给他脑部做的其他的检查，提取部分活性细胞，还要看他瘤子所长的部位，界线是否清晰才能做决定。现在暂时还是只能做保守治疗，我们倾向于做放疗为主。先做段时间的放射治疗再看看。”
    刘慧：“医生，那为什么。。。”
    龙凯飞打断刘慧的话，很平静地问医生：“医生，你告诉我，这病。。。有的治吗？你刚才说这病比较少见，你告诉我。我们也别饶圈子了，我们以前也打过交道，你知道我这人心理素质还不错，你和我说实话，好吗？我知道，我这属于脑癌了，是吧？我可以这么说吧？我们都别回避这个词了，是什么就是什么，我只想知道我到底得了什么病，还有就是，怎么治？我不是学医的，医学上很多我都不懂。但是我知道凡是得癌的人，如果发现的早都是可以手术切除的，切干净了也就好了。但是你说我现在不能手术，但是又说我发现的算是早的，那我为什么不能手术？是有什么困难吗？还是你们没和我说实话？”
    医生：“龙凯飞，你听我说啊，你这病和其他的肿瘤不同。首先你是长在脑部，不同于身体其他的器官。人体最精贵的地方就是脑袋，最复杂的器官就是脑袋。任何脑部手术都是有一定困难的。还有，你的瘤子不是说一个，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们的意思。你可能是认为就如其他肿瘤患者那样，在身体某个器官某个部位长了个瘤子，开一刀就可以全部切除。我们说你长了个瘤子，并不是说你脑子里哪个确切的部位长了个瘤子，而是指的是你的脑部神经，神经系统长瘤子了。如果把你的脑神经系统比作一张很大的鱼网，那么你脑子里的这张鱼网的网线上，60%的部分已经长了这瘤子了，你懂我意思了吗？脑神经遍布你的整个大脑，现在你的右脑和前额部分已经遍部这瘤子了，而不是说哪个具体的部位。其中比较大的，大约是半个小手甲盖这么大的瘤子，刚好就在你的前额，紧挨着你的视神经，这是比较大的，我们可以确定位置的。至于其他的小瘤子，我们还无法完全定位，它沿着你的神经线蔓延开，虽然是很小很小的一粒粒的，可也是很棘手的。”
    龙凯飞歪着头想了想，象是明白了：“医生，你的意思就是说，你们没办法切除那些瘤子，因为它太多了，随着我脑部神经系统而生长，你们不可能都切除完。对吗？只有等它长大了才好切？”
    医生摇摇头：“龙凯飞，你以为你的脑子是什么？气球吗？等瘤子长大才切？我和你说这不可能，等不到那天你就看不见了，瘤子压迫你哪部分神经系统，你哪部分的身体器官和机能就会出问题。何况脑部里还有这么多的血管，万一压迫血管了引发大出血了呢？这不是开玩笑的，是很危险的！不是能不能切除，而是我们有没有把握切除。”
    龙凯飞：“那我现在该做什么？”
    医生：“住院，马上就住院。你家人也必须知道这件事情，通知你的家属，准备住院吧。接受系统的治疗。”
    刘慧：“行，我们马上就回家收拾，马上就让他住院！”
    龙凯飞：“医生，你能和我说句实话吗？我这病，有的治吗？”
    龙凯飞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，这个他无法回避的问题。他很害怕这个问题，但是他又不能不问，与其半吊着，他宁愿知道个明明白白的。龙凯飞想过很多次这个生和死的问题，自从他在长沙知道自己得这病后，就一直在想着。开始他还能抱有着一丝的希望，能安慰自己说这是开玩笑，一定是搞错了，不会是真的。但是今天他再也不能回避这问题了，医生的话说得已经够明白了，就差最后那句—还能治吗？龙凯飞想要知道的就是这句话的答案！
    刘慧在一旁已经傻了，她耳朵里嗡嗡响，她几乎站不稳了。护士忙搀扶着她坐下，刘慧憋了好一会，才“哇”地哭起来，边哭边想站起来去拉龙凯飞的手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：“飞飞，飞飞啊，飞飞。。。怎么。。。怎么会这样啊。。。”
    龙凯飞赶紧上前抓住刘慧伸向自己的手：“没事，你别哭，小心伤了肚子里的孩子，别哭，听话，啊。”
    医生叹口气：“龙凯飞，你还是抓紧时间吧！我只能告诉你，这‘脑神经胶质瘤’的复发率蛮高，手术并不是一个妥当的治疗手段。你抓紧时间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