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妖别跑

    第一妖精医院和其他正常医院差不多，分着各种各样的科室。
    只不过有些科室大夫，是由妖精来担任的。
    池江穿着黑风衣，领着苏哲直接上三楼。
    路上医院的员工见到池江，恭敬的打招呼，“池组长好。”
    池组长不断点头回应。
    看来他这个危险废弃物环境管理会组长，在洛城还是很有牌面的。
    来到会议室门口，有两名西装守卫把守。
    池江出示了自己的证件，即便如此，两个人还是被要求搜身。
    进入会议室，苏哲发现麦福伦已经在圆桌旁边坐着了。
    除了麦福伦以外，整个圆桌已经被坐满，只留下两个位置。
    坐在上位的是一名四十多岁中年人，戴着一副金框眼镜，看起来十分斯文。
    中年人名为麦福理，是妖组内的一名小高层，这次紧急医疗会议，由他主持。
    麦福理冲池江摆摆手，示意他和苏哲坐在剩余的两个空位上。
    偌大的圆桌，总共摆了三十个座位，座无虚席。
    麦福理将面前的话筒打开，对着吹了两下，“各位可以先试一下面前的话筒，没什么问题我们就直接开始。
    为了防止干扰，发言的时候请打开话筒，发言完毕，请关闭话筒。请大家调试一下。”
    大家说是调试，其实就是简单的拍两下，吹吹气，确定话筒可以发出声音就好。
    苏哲连动都没有动。
    麦福理打开多媒体投影设备，将资料投影在一旁的大屏幕上，“简单自我介绍一下，我是妖精特别行动组，生产技术班班长，麦福理。
    下面我们直接进入正题。
    我们现在看到的资料，就是今天研究的对象，万花天蝶。我相信在坐的是捉妖道士世家的人，对万花天蝶并不陌生。
    记载在《妖经》天妖榜第三的妖精。
    现在的问题是，这只万花天蝶受伤很严重，整个肺部被食髓虫侵蚀，由于元精灵对万花天蝶不起作用，我们需要将万花天蝶感染的组织切除。
    虽然万花天蝶具有人形，但身体内的结构和人类不同，血管和经脉异常复杂，手术风险极大，而且我们不确定万花天蝶的肺部被切除一步之后，会不会恢复。
    这是目前制定的方案。
    喊各位过来的目的，就是集思广益，看看谁能有更加好的治疗方案。”
    麦福理说着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，“我们还有两个半小时的商讨时间，关于万花天蝶的其他消息资料，自己放在各位面前的平板电脑内，大家看完之后，说下自己的看法吧。”
    池江和苏哲打开笔记本电脑，认真看起资料。
    苏哲对于万花天蝶的认知，可谓非常熟悉。天妖榜上的妖精，在《妖经》当中都有相信记载。
    包括生活习惯，生理特征，语言。
    不过内部器官和血管经脉这些，应该是现在的妖组加上去的。
    “苏哲，你怎么看？”
    苏哲眉头轻皱，“我觉得有些奇怪，即便万花天蝶是天妖榜第三的妖精，也不至于让妖组如此重视吧？”
    “嗯，要是平时的话，确实不会这么重视。主要燕都有位位高权重的人，他女儿得了渐冻症。而万花天蝶对渐冻症有效果。
    目前这只万花天蝶是发现的唯一一只，所以拯救这只万花天蝶，就等于拯救……额，等于拯救患有渐冻症的人。
    如果渐冻症真得能被治好，对医疗方面也是有极大贡献的。”
    渐冻症，学名叫做肌萎缩侧索硬化（ALS），又被称为运动神经元病（MND）。
    也是不治之症。
    苏哲在图书馆内获取的资料当中，了解过这种疾病。
    “元精灵呢？对渐冻症也没有效果？”
    “没有，目前对元精灵的研究，只存在于他们能够让某些细胞再生，而且也是在特定的体质条件下。并非能够让所有人的断肢都重生。”
    苏哲看着万花天蝶的资料，眉头收的更紧了些，“食髓虫，鬼妖身上的寄生虫之一。一般人触之即死。
    万花天蝶肺部寄生有食髓虫，身子便会逐渐虚弱，等到整个肺部全部被食髓虫感染，万花天蝶也会丧命。
    看起来，切除感染的肺部确实是唯一选择。
    妖组担心的应该是，切除一部分肺部之后，万花天蝶的肺部不会再重新长出来。
    有可能丧失对渐冻症的治疗效果。”
    池江点点头，“正是如此，根据研究，万花天蝶身体的健康成都决定了她的医疗效果。”
    “先听听看其他人怎么说吧。”苏哲放下手头的资料，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。
    这些资料看一遍就能了然于心。
    同时他也在心里面想办法。
    “让食髓虫自己从万花天蝶体内出来如何？食髓虫喜好甜味的血液，可以用超过三百岁的九尾狐血液当做诱饵。”
    “这个方法我们已经试过了，不仅仅是九尾妖狐的血液，一些拥有妖精喜欢血脉的人类也试过，都毫无作用。”
    “人类外科手术的专家呢？让他们了解万花天蝶的身体结构，是否可以降低手术风险？”
    “可以，不过手术是我们没有办法的办法。”
    “道术呢？利用道术将万花天蝶肺部的食髓虫驱赶出来。”
    “不行，对食髓虫产生影响的道术，对万花天蝶也会产生影响。”
    “有没有第二只万花天蝶？”
    “有的话，就不用让你们来了。”
    “肺部移植呢？将万花天蝶的整个肺部摘除，更换为其他体质类似妖精的肺部。”
    “这种情况比切除一部分肺部风险还要大。”
    所有人都在不停想办法，不过都是妖组自己已经想过的。
    偶尔提出一两个新方案，也被麦福理否决。
    池江用胳膊肘顶了下苏哲，“怎么样？半天也没见你说话。”
    “我在想办法，他们说的太乱，容易影响思路。”苏哲皱眉。
    “--！”
    “额……容我再想想。”
    麦福理的情绪有些烦躁，“各位可都是妖精行业的精英，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？”
    所有人沉默不言，不是没有办法，是你说不行啊。
    这时，苏哲打开话筒，清清嗓子，“那个……我有个办法，不知道可行吗？”
    麦福理看着苏哲，“你是？”
    “苏哲，苏州的苏，哲学的哲。”
    麦福理目光中，忽而闪过一丝喜悦，“哦？你就是苏清林的后人，说说你的方法。”
    其他人也都将目光投向苏哲，有怀疑，有惊讶。
    在坐的人只有苏哲最年轻，即便是身为苏家后人，也未免让人觉得资历尚浅。
    更何况苏家只是在明朝时期厉害，之后消沉将近四百年，现在才又冒出来，谁知道苏清林的本事有没有被继承下来？
    苏哲站起身，“我可以用大屏幕吗？需要让大家看到，才能更好的讲解。”
    “可以，你过来吧。”麦福理身为麦家后人，对苏家后人还是会给予一定的尊重的。
    说完，自己让出主位，站到一旁。
    苏哲走过去，也没坐下，将椅子拉到一旁，把资料投放在大屏幕上。
    “你们看，根据万花天蝶肺部的影像显示，他肺部的食髓虫只存在左半边。这些肺泡就是食髓虫所在的位置，我数了数总共有十一个，也就是说万花天蝶的肺部有十一只食髓虫。”
    “等等，你怎么能够确定肺部的气泡代表食髓虫的数量？这些理论《妖经》上可没有记载。”
    有人提出疑问。
    苏哲点点头，“经验，有些知识是不会记录在册等等。捉妖道士和其他道士一样。我相信有句话大家一定听过，道传有缘人。因此，一些知识都属于不外传的。
    食髓虫靠吸食人类或者妖精的骨髓为生，而万花天蝶的特殊支出在于，她没有骨髓。
    食髓虫之所以寄生在万花天蝶的肺部，是因为万花天蝶是靠肺部来进行光合作用的。
    只不过万花天蝶吸收光能之后，释放的不仅仅是有机物和氧气，还有一种类似于人类骨髓的物质。
    因此这些食髓虫便寄居在万花天蝶的肺部，它们需要制造一个气泡，让万花天蝶肺部产生物质，不随着血液循环进入自己身体，而是流入气泡内。
    这也是万花天蝶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的原因，光合作用产生的物质无法被身体吸收，全都被食髓虫吸收了。
    所以，我推测这些气泡就表示食髓虫在里面。”
    “推测？”
    “嗯，推测，利用《妖经》上记载的知识，结合现代医学知识而做出的推测。”
    “听起来倒是有些道理，你继续说。”
    “首先，这些气泡是不能戳破的，食髓虫一旦感受到气泡被戳破，肯定会钻到其他位置。
    而切除半个肺部，对万花天蝶的影响又很大。
    所以，我的建议是，将是十一个气泡挨个切除，这样万花天蝶恢复起来也相对容易一些。
    难点在于，我们不清楚食髓虫藏的有多深，气泡内部是否有弯折。
    为了防止食髓虫感知到危险，手术刀要用骨髓浸泡，最好也是用天妖级别的骨髓。
    即便如此，气泡如果破裂。食髓虫依然会察觉到异常，进而钻到其他地方。
    因此需要刀工非常精准，手又非常稳的人来做手术。
    相比于切除半个肺部，十一个气泡就算贯穿整个肺部，所切下来的体积只是原来的十分之一。
    这样就能最小的减少手术对万花天蝶的影响。
    这就是我想到的方法。”
    苏哲说完，立刻有人提出反对意见，“如果食髓虫已经长到很长的地步呢？将气泡整个切除，又保证气泡不破裂。这样的风险远远大于切除半个肺部。
    一旦不小心导致气泡破裂，食髓虫就会跑到其他器官呢，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。”
    “而且肺部会随着万花天蝶的呼吸而起伏，用机器的话，也无法把握其精确度。如何保证手术过程中不切刀气泡呢？”
    “既然气泡可能有弯折，要是扩大切除面积，基本上相当于切除半个肺部，这样做意义何在？”
    面对各种各样的质问，苏哲轻轻挑眉，“各位听过庖丁解牛的故事吗？有些东西，是机器无法代替的。我相信，外科大夫当中，也有技艺精湛的人。这样的手术未必无法完成。”
    麦福理眉头紧锁，思考着苏哲说的方法。
    就目前来看，这种方法确实优于切除半个肺部。
    肺泡的整体模样可以通过医疗器材观看到，难点就像大家说的那样。
    如果气泡有弯折，怎么样精准的切除气泡？
    “人类外科手术大夫确实是有技艺精湛的，只是万花天蝶的身体构造特别复杂，妖精医疗上，还没有出现能够娴熟掌握手术的外科大夫，你认识吗？”麦福理看着苏哲。
    苏哲摇头，“不认识，不过我倒是可以试试。”
    “你？”麦福理有些疑惑。
    苏哲的建议虽然好，但是如此年轻，很难让人相信他的实际技能如何。
    苏哲点头，“是，只要看清楚万花天蝶的身体构造就可以了。至于动手术的人选，自然不是我一个，还有玄铁妖来帮忙。
    如果不是万花天蝶目前只有这一只，我不会考虑出手的。”
    苏哲说完，下面的人又开始进行质疑。
    “年轻人，且不说你从哪里找玄铁妖，就算找到，你又如何让玄铁妖听你的话，帮万花天蝶手术？
    医疗属于那么多，他们学习也是需要时间的，更不用说熟练掌握了。”
    “如果手术过程当中出现任何意外，责任谁来承担？”
    “我觉得，还是切除半个肺部比较保守。这种方法，一旦出现意外，食髓虫跑到其他器官内，到时候切除的可就不是半个肺部了。”
    苏哲微微耸肩，“我只是提出我的建议，选择不选择是你们的事。”
    “你有几成把握，可以在不戳破气泡的情况下，将所有食髓虫取出来？”麦福理能当成妖组生产技术班的班长，自然有其过人之处。
    他倒是觉得，苏哲能够说出来，就说明心里面有足够的自信。
    “九成把握，如果有元精灵的话，我有十成把握。”
    “给我个相信的理由。”
    “找个妖精的尸体，我来解剖，等你看过我的刀工之后，再做决定也不迟。另外，如果我治好万花天蝶，元精灵我要带走。”
    “好，池江，带着他跟我去手术室，其余的各位请回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