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马之恋-错综复杂的渔网恋

第7章


倒好车她转了一个弯,把车开上公路。 
  张皓天脑子里满是刚才在酒吧里听到的音乐,有激烈的、忧伤的、甚至缠绵的,音乐就像酒一样浸泡着他的心,他变得有些晕眩,身心都很轻盈,他觉得车、速度以及身边的女人都像幻境里的东西,又好像从前在什么地方也曾见过类似的情形,这种情况时有发生,他明明知道现实中并没有发生过此情此景,但脑子的另一部分告诉他,这件事曾经发生过:一模一样的氛围,一模一样的气息,一模一样的姑娘。 
  蓝小月滔滔不绝 
  刚一到家,蓝小月就跑到厨房去烧开水。点了两次火都没点着,就扯着嗓子叫张皓天过来,像真正的家庭主妇那样,撒着娇、抱怨着,又任劳任怨地忙碌着。她能很快进入角色,只需几分钟的时间,就能把这儿当成自个儿的家,忙前忙后,管东管西。 
  “你不生我的气了?”张皓天帮她费力地打着火,侧过脸来看她。 
  她瞪大眼睛盯着他看。 
  “我什么时候生你气啦?” 
  她就像一个得了失忆症的患者,把一星期前的事统统忘光了。她知道茶叶罐在哪儿,开水瓶在哪儿,饼干在哪儿,水果在哪儿,她欢快地烧了开水,布置了餐桌,摆了糕点,然后托着下巴坐在那里欣赏自己的“作品”。   
  第三章 耳朵里的电话怀中的美人(6)   
  她说:“有个家真好啊。” 
  她说:“这一直是我梦想的生活。” 
  她说:“不如我们结婚吧。” 
  就在她转眼看张皓天那一瞬间,她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。她看见那个英俊男人的面孔正在一点点地变白,他大概是害怕了。害怕结婚,害怕成家,害怕承担责任。 
  蓝小月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,朝着他这边走过来。她在他面前站定,摆了一个满不在乎的小女孩姿势,两手叉腰,脸儿仰着,“扑哧”一声笑出声来。 
  “瞧把你吓的,人家跟你说着玩呢。” 
  张皓天的脸色很快恢复到正常状态,他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耸了耸肩说:“谁被吓着了谁被吓着了?我只是觉得有点突然。” 
  “放心,没人逼着你,非要跟你结婚不可。我要是想结婚就不找你这样的了——可以结婚的对象多得是,干吗非找你呀?” 
  “弄了半天倒是我的不是了。” 
  “嗨,别废话了,茶都凉了,吃吧吃吧。” 
  于是,他俩就一起喝茶、吃点心。蓝小月是一个情绪转换特别快的女孩,她从0度上升至100度的时间,大约只需要半分钟。这会儿,她又开始说她在外面听到的笑话了,当她说到那条在手机上流传颇广的“致富基本靠抢”的笑话时,没等张皓天听懂是怎么回事,她自己倒先格格笑起来。 
  “你和大力,你们怎么回事,以前是恋人吧?后来为什么又分开 
  了呢,他好像不太愿意提到你,他只说他和你是邻居,别的好像不太愿意提。” 
  “他把他在音乐上的一切失败都归罪于我。他嫌我太会花钱,他说他不愿意为钱这种东西去奔波,‘钱是什么东西,钱是王八蛋’,他说。其实他呀,他自以为自己是天才,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音乐贵族,其实呢——呸,我知道他不是搞音乐的料,光有满心满肺的愤怒又有什么用呢,他对什么都不满,对任何人都充满敌意,他就是凭着这股劲儿写音乐的,他心里总是不平衡,所以,他永远都无法心平气和地看待周围的世界。” 
  张皓天喝了口杯子里的茶,说:“想不到你还挺深刻的。” 
  “不是我深刻,是他给我的教训太深刻了。” 
  张皓天听着蓝小月滔滔不绝地说着有关大力的一切,想象着她和大力曾经在一起时的情景:两个人好起来好得要命,吵起架来又谁也不肯让着谁。 
  他盯着盘子里的点心,愣了一会儿神儿。手指在盘子里拨拉着,稍微犹豫了一下,挑了一块三角形的糕点捏在手里,似乎并不想吃,只是专心地看着。 
  蓝小月说:“你觉得大力他们的音乐怎么样?”   
  第三章 耳朵里的电话怀中的美人(7)   
  “想听真话还是假话?” 
  “当然是真话了。” 
  “一般吧。” 
  “明白了。” 
  蓝小月有些遗憾地说:“是挺一般的。” 
  蓝小月打了个哈欠,说了声“困了”,就侧身挤进狭小的卫生间里冲淋浴去了。剩下张皓天一个人,对着一盘色彩诱人的点心发呆。他想,其实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未尝不可,吃普通的饭,穿普通的衣,跟普通的女人过正常人所过的日子,这样下去其实也挺不错的,但他马上又想到大鱼的诱惑,他深知大鱼所过的生活与小月所过的生活有着本质的不同,她们代表着生活的两个层面。 
  蓝小月从卫生间里出来了。 
  “你的卫生间可够小的,就跟挤在车里洗澡差不多。” 
  “有个地儿洗澡就不错了,知足吧你。”张皓天颇有些不耐烦地说。他的思路又回到刚才那条路上去了,他想,跟大鱼在一起绝不可能是这样的。 
  花纹与气味 
  洗发香波的味儿弥漫在狭窄的卧房里,这种气味与浅蓝色带花纹的床单相吻合,让张皓天心里觉得舒服。蓝小月坐在床上,头发用一条白浴巾严严实实地缠着,额头被遮去一半,露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,眼睛忽闪忽闪的。她的下半身埋在棉被里,裸露在外的上半身有一种雕塑般的美感。 
  他把手伸过去放在她的胸口。 
  她抓住他的手,好让他更用力一点。 
  “来吧来吧,”她的眼睛好像在说,“快来。” 
  他说:“对不起,我去洗个手啊。” 
  她说:“不要。” 
  他说:“很快的。刚才吃了东西,手不干净。” 
  他去了卫生间,把水龙头开得很大,刚才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一些,他把手上涂满香皂,泡沫很快在眼前涌动起来,他用水把泡沫冲掉,再打一遍香皂,这样反复洗了两遍,才回到卧房。 
  蓝小月正光着身子坐在镜前吹头发,她的背影看上去很美,是纤细的S形,完全可以上某些艺术摄影杂志的封面。张皓天靠在门框上,双手抱在胸前,静静地欣赏这幅画。她的头发像火苗一样“呼呼”地向上飞,就像欲望的火焰,越涨越高。 
  张皓天走过去,把身体紧贴住她的后背,两手绕到她胸前去抚摸她的乳房。一开始,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吹她的头发,突然之间,那些飞动的、扬起的头发纷纷垂落下来,变成一面平顺的丝绸。他用嘴亲吻那匹绸缎,清凉的发丝丝丝绺绺抚着他的脸。 
  “上床吧。”他说。 
  他们上床后就开始接吻,吻得难舍难分。他用一只手分开她的腿,把手放在那里,很温柔地抚弄她。   
  第三章 耳朵里的电话怀中的美人(8)   
  蓝小月一直闭着的眼睛忽然张开了,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看。 
  她说:“你不想跟我结婚,干吗跟我干这个呀?” 
  他说:“我跟你干这个,就非得跟你结婚呀?” 
  于是,两个人同时微笑起来。那一瞬间的默契很难用语言来表达,他俩把身子紧挨在一起,肉体摩擦的快感让两个人都叫出声来。他进入她的身体,跟她融化在一起。 
  做爱过后,两个人舒服地躺在那儿聊天,不知怎么,话题倒又转到大力身上来。张皓天说:“你跟大力,你们也这样好吗?” 
  “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蓝小月翻了一个身,把后背朝着他。张皓天的好奇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勾起来,他凑过去,嘴唇贴住她的耳朵,缠着她非问细节不可。“你和大力之间,你们——” 
  蓝小月躲着张皓天,不想把自己跟大力之间的事全告诉他。她越是保密,他就越是有兴趣问个究竟。他推她、摇她、胳肢她,两人在床上滚来滚去,蓝小月还是什么都不肯说。 
  这时候,电话铃响了,张皓天让蓝小月千万别出声,他定了定神,然后才拿起电话。对方还没出声,他就听出那是大鱼。 
  “大鱼,你好。”他说。 
  “你怎么知道是我?”大鱼在电话里惊讶地问。 
  “我的耳朵里装有探测器,无论你在什么地方,只要你打电话来,我就看得见你。” 
  “你看得见我?那你说说看,我现在在干吗,穿什么衣服?” 
  这时,蓝小月正好起身去厕所,张皓天捂住电话小声说:“我告诉你吧,你现在在床上,身上什么也没穿,光溜溜的,一条腿跷起,一条腿平伸,怎么样,我说的对不对?” 
  “你猜得真准。你在干什么呢?” 
  “我?看书呢。有事?” 
  大鱼说:“1999年的最后一个夜晚,我想和你一起到山顶花园去看焰火。你愿意吗?”   
  第四章 就像在谈一个妓女(1)   
  1999年的最后一个夜晚,比想象中来得要快。在此之前的一个星期,张皓天的心里已进入倒计时状态,因为他已经答应了大鱼的约会,对那场“焰火”充满浪漫的想象。 
  这一星期,蓝小月也显得特别忙,早晨很早就起来出车,晚上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才回来。蓝小月对张皓天说要多挣点钱,准备在1999年的最后一个夜晚,吃一顿新年大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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